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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四章,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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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燁,你到底想幹什麽?!你不是要我和你一起嗎?好,我答應你,可你趕緊把曲南星他們放了!“

“不急,檀溪,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嗎?或許那老頭子給你的東西只能讓你想起你和他之間的記憶,而我和你的,我今日便親自說給你聽。”

我本是北鄴的公主,我的父親本來是想給我許配給北鄴攝政王祁燁的。

父親為了拉近我們的感情曾帶著我去他的府上住過幾日,盡管祁燁平日裏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淡然模樣,可自從我住進來開始,他似乎得到了什麽寶貝一般,眼裏總是乘著滿滿的笑意。

父親層對我說,我們小的時候就見過,那時候他便對我父親說非我不娶。

可我那時候心裏只有姬然,誰也不願意搭理,就連他與我我也是不願意理會的,整個人堪比風雪冷淡。

有一次他親自下廚為我做了雞湯,盡管對他不夠了解,可我也聽說攝政王平日裏是個高貴冷傲的玉人兒,在廚房整整待了五六個時辰,這著是讓人難以想象的。他幾乎就是把自己折騰的像乞丐一樣。

我其實是一個認死理的人,若是不喜歡一個人就會拒絕的十分幹脆利落,不再給那人留一絲的希望和幻想。

那日他給我端雞湯來,連衣著都未曾整理,我只看了一眼,一句話都沒說,便將他伸手捧著的碗揮到了地上,碗碎了,他楞了楞,又上前哄著道:“若你不愛吃這個,我再去做別的,可好?”

就連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,一個個憤恨地看著我,我甚至都能猜到他們心裏在想什麽。王爺為何要在她面前如此?!辛辛苦苦的幾個時辰浪費了不說,還得這樣低聲下氣,就是當今皇上也不敢這樣對待王爺啊?

可是祁燁做的事情卻越來越讓我吃驚,對我的包容和忍耐甚至到了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。我有時真的無法理解自己到底是什麽地方對他有吸引力,能讓他對我這般遷就容忍。

我曾聽我的一個宮女對我說,即便是我此時想要上天游玩,攝政王怕是也會為我做一把登天梯。

北鄴的冬天是十分寒冷的,攝政王知曉我怕冷便打算帶我去雪谷待些時日。

雪谷在北鄴南部,外圍雖然冰雪環繞,但內裏卻一年四季溫暖如春,姹紫嫣紅開遍,鮮翠欲流,泉水清冽溫暖,晚間雲霞滿天,絢麗非常,怕是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。

父親那時候一心想要給我和攝政王賜婚,便帶著我同攝政王一路去了雪谷賞玩。

我在此遇到了攝政王的側妃玄妁,她已經不像往日那般精神了,在雪谷的聽雪亭裏自斟自酌,臉色卻並未因為酒而變得紅潤,反而是越來越蒼白。

她見到我,笑著朝我招手,拍了拍身邊的石凳,有一點邀請的意思。

我走過去卻並未坐下,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說一句話。

她哈哈的笑起來,笑著笑著又哭起來,將所有酒器都揮到了地上,站起身來指著我吼道:“都是你!都是你!檀溪!你可知那天他與我說了什麽?!”

我將身上的披風裹緊,然而手爐似乎不熱了,我喚來身邊的侍女輕聲道道:“再去加些碳火。”

小侍女連忙接過來跑著離開了。我確實有意故意支開她,讓這位側妃好好袒露心事。

“呵呵呵,你根本不愛他,為什麽還要和我搶?!啊?!為什麽?!!”弦妁見我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便憤怒的上前抓住了她的披風,大聲質問。

我垂眸看著她,眼裏帶著點同情和可憐的意味。伸手一把將她推開,弦妁沒有站穩一下便倒在了地上。

她又癲狂的哭笑起來,自言自語道:“他讓我滾,呵呵呵,明明以前對我那樣好,因為你他居然讓我滾…”

“我就抱著他的手臂和他說,你知不知道她根本不愛你,她喜歡的是姬然啊,你怎麽那麽執著呢?!”

“呵呵呵,你猜他是怎麽說的?”弦妁又輕輕笑起來,挑起的眼尾帶著深深的妒意。

我沒有理會她,她的目光又變得荒涼起來,轉過頭目視前方,吐出的字卻像是竭盡全力從嗓子裏哽出來的一樣,眼淚不斷地從她蒼白的臉頰流下來。

“他說即便是你不喜歡他,只要能讓他看見你就好了,他甚至有時候還會怪我,為什麽當年會娶我做側妃,若是他沒娶我,怕是就能和你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了!”

“可你呢?!你又是怎麽對他?你知不知道他又為了你做了什麽?!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
“住口。”

一道淡然冷漠的聲音響起來,我回頭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祁燁,身側跟著的是他的隨從。深紫色的朝服還未退下,額前的碎發統統束在金冠中露出精致的五官,陌上公子,芝蘭玉樹,舉世無雙。

他側頭淡聲對身側的侍從道:“先將側妃送回去,要下雪了。”

那人點頭上前來扶著仍蹲坐在那裏的弦妁,弦妁只將眼神投在祁燁身上,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終是低下了頭不再言語。

他這才走到我的身邊,伸手將我的手牢牢裹在自己的掌心送到唇邊不斷地給我呵著氣,一股有形的白氣在她的手邊騰起,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漸漸的有了些暖意,他臉上才露出點笑意。

“檀溪,你看這裏好不好?我明日便帶你去離河,那裏可好了,很暖和,這樣你就不會冷了。。”

“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我抽出了自己的手,有些憐憫地看著他。

他突然咳了起來,似乎是怕將病過給我,連忙轉過臉去掩著唇,我站在一邊看著他的背影,一時間心情覆雜。

第二日,雪谷中早已停好了幾輛馬車。祁燁將我送出門口,又緊了緊她身上的白色大氅,聲音似帶著無限眷戀一般道:“檀溪先行一步,我隨後便過去,等我。”

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,他見了卻樂得開心,面上帶著掩不住的笑意。

祁燁將身邊的願繁駱明與十三太保統統派去護送我,我撥開馬車上的窗簾,見他還伸手捂著胸口咳嗽,一時之間總感覺十分愧疚,或許,即便不喜歡我也不應該如此對待他。

山路難行,整個車隊行了半日的時間,我只覺得被顛簸得有些頭暈腦脹,再加上早上並未吃多少東西,一路下來只覺得胃裏難受幾欲作嘔。

身側的小侍女覺到了不對勁兒,連忙掀起車簾喚來前面的駱明與願繁。

駱明令隊伍在原地休息一會兒便急忙駕馬趕到松所在的馬車,隔著車簾問道“公主可是有事?”

我本想回應他一下,可胃裏突然泛起了酸水,‘嘔’的一聲就全吐出來了。駱明有些著急,問那侍女道:“公主到底如何了?!”

願繁此時也趕來了,對駱明道:“問什麽問,直接看看不得了!”隨後便伸手將車簾一把掀起來。

我此時正捂著胸口半蹲在那裏,見他們進來了,卻也是難受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駱明急忙命人叫來隨行大夫替我診治。

我只對他們說自己是顛簸的難受,並無大礙,沒讓他們給我把脈,其實,我自己是一個什麽境況,我也能了解,命不久矣的人又何須治療?

駱明上前行了一禮,低沈的聲音響起來,“望公主莫要讓屬下們為難。”

我扶著侍女的手站起來,聲音輕的有些虛弱,

“你們退下,我下去吹吹風便好了。”說完便走下了馬車。

“不...”原繁連忙出聲阻止,可才說了一個字便被駱明一個噤聲的手勢堵了回去。

山舞銀蛇,原馳蠟象。銀裝素裹,分外妖嬈。

我站在斷崖之前看著不遠處被一片雪霧圍繞的山巒,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的暢快。

“駱使者,既然跟來何不出來一同欣賞這雪景?”我自小聽力非比常人,那人跟了我這麽久,我怎麽會不知道。

我打發了小侍女下去,看著仍站在遠處的駱明道:“駱使者有什麽話便說吧。”

駱明擡頭看我時的眼神帶著無比的堅定,半晌。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。

一開口卻帶著無盡的無奈與荒涼。

“公主,駱明一生不曾求過什麽人,今日情願屈膝於你,只為一事。”

我的手又開始發冷,於是便將手放在嘴邊哈氣,可並未暖起來,只地兩手互搓取暖。

“何事?”我一邊搓手一邊問道。

“但請您莫要再傷害王爺了。”

“哦?我傷害他了?”我垂眸看著他,似漫不經心的問道。

“駱明自小便侍奉王爺,也不見過王爺為何人這般模樣,你可知王爺為了你甚至不惜.....不惜將水月珠溶於體內,他想打開無月宮水鏡去練那致邪之功想用自己的壽命去延續你的,你可知這有何後果?”

他苦笑了一番,又答道:“王爺將遭受天譴靈魂永世不得輪回?!可你呢?!你又是如何對他的?!難道您就不覺得愧疚嗎?!”

他終是控制不住吼了出來,我靜靜的看著情緒有些崩潰的駱明,再開口的話卻足以能將呵出的白氣都冷凝成冰。

我一字一句開口道:“我求他為我那樣做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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